西下的夕羊

随缘型爬墙选手。脑洞大过天。

【萨莫萨】甜虐传文接龙第四棒

这是一个每个人都在拼命拖的传文,产出实属不易,先为他的诞生鼓个掌【你走

如前几位所言,什么糖,不存在的:)

萨莫萨无差,ooc和私设请见谅,感谢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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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里出现一点光。

萨列里找回他的思想,感觉到身体的重量,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。

他看清了四周黑暗的走廊,天花板上透出一点奇异的光。

他在黑暗里摸索,无形的阴影化成了稀薄的雾气,随着他的走动翻涌流动,似乎随时会伸出触手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。

他恍惚地沿着长廊走,在一侧的墙壁上莫名其妙出现一扇门,是与萨列里宅邸那间琴房一模一样的胡桃木,细致的雕花和经年累月的细小伤痕都一模一样。

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,疑心这之后等待他的是不是深不见底的无边地狱。

然而等他终于打开门,映入视野的只有原封不动的房间摆设。

    “萨列里大师,您终于来啦。”

那个轻快的声音响起来,尾音上扬,与他无数个夜晚梦到的别无二致。

金发的天才站在窗前,美好的面容落进一片灿烂阳光里。

    萨列里惊恐地后退一步,肩膀撞上门框:“不,这不可能,我已经死了,您不可能跟我出现在一个地方!”

“是的,我们已经死了。”

“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……我,不,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跟您在一起。”

“您怎么会这么想呢?”莫扎特盯着他,面上带着一点费解和不可思议。

“我……我是不配与您一同进入天堂的,像我这样的灵魂应去地狱承受无休无止的责罚。”

“我的大师,是什么给了您这样的认知?天堂和地狱,只不过是世人口中流传的称谓,若不是已死之人,谁又能确认天堂一定充满幸福和欢笑,而地狱由鲜血和罪恶浇灌而成呢?”

萨列里看着他,不知该如何接口。

“那么这里是哪里呢?”他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人。

从那扇大大的窗户望出去有明亮的阳光和精心修剪的花圃,吹进来的风里带着雨后泥土和烤面包的味道。他恍惚以为自己还在活着。多么可笑的念头,莫扎特死后的每一天他都在忏悔,诅咒自己肮脏的灵魂,恨不得下一秒就躺进冰冷的棺材撒上一抔黄土,好离这个喧闹纷争、充满恶意和冰冷的世界远一点。

但是现在,他居然开始怀念生前厌恶的一切,他想去看一场歌剧,想在阳光明媚的午后享受一杯茶,想品尝最喜爱的那道甜点,想再次将双手放上琴键弹奏一首曲子。

“这里什么都不是,这是您的世界,您想要去哪里这就是哪里,没有任何时间空间的束缚,毕竟我们已经不在人世间了。”莫扎特摇摇头,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惋惜与悲伤的神色。

“我在意的地方……”萨列里从窗前转回身,目光落在钢琴和莫扎特身上,“那么您又为何出现在这里?”

“每个灵魂都要去他该去的地方,我们尚有一杯茶的工夫在这里停留,您是我生命里重要的人,我总想着什么时候再见您一面呀。”

萨列里不敢去看对方眼里的笑意,撇开眼去数琴身上雕着的玫瑰:“我……我也很想念您和您的音乐。”

“那就太好啦,我原本以为您会讨厌我,毕竟生前我们彼此的处境多少有点为难。”

他稍一晃神,发现身边的环境一点点消融了,呈现出另一个他同样再熟悉不过的场景。

“您还记得吗?”

萨列里的目光扫过四周金碧辉煌的柱子和铺满壁画的墙壁,定格在变换了样子的钢琴上。

“是的,当然,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,不,应该说是您第一次注意到我吧。”

“很高兴您还留着这些记忆。”

他们走走停停地转了一圈,彼此的眼神不相交,也没有人说话,空旷的大厅里只有鞋子触地的轻响。

“沃尔夫冈?”

“嗯?”莫扎特转头盯着他,惊异于对方突然变得亲近的称呼。

“在分别之前能听您最后弹一曲吗?”萨列里踌躇着开口。

“好啊。”莫扎特看起来并不在乎这件事的缘由,萨列里想听他弹琴,就只是这样而已。

不容萨列里有什么回应,莫扎特已经坐在了琴凳上:“您喜欢哪一首乐曲呢?”他随意地弹了一小段赋格,然后是他生前久负盛名的一首弥撒曲,接着了无痕迹地接上魔笛最后的乐章。

而萨列里并不言语,只是同他坐到一张琴凳上,右手抚上琴键,颤抖的手指缓慢地弹出几个几乎不成调的音。

“原来我的作品中您最喜欢的是这一首吗?我还以为您会偏爱更严肃的音乐形式呢!”莫扎特笑起来,他的手在虚空中比划了几下,“我都快记不起来这首曲子的名字了。”

“在法国歌曲《妈妈请听我说》基础上……创作的12段变奏曲。”

莫扎特不说话了,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垂头不知在看哪里的萨列里,双手稳稳地停在钢琴上重复了刚才杂乱无章的音符。

萨列里听着那个熟悉的调子,听着那个不甘寂寞的天才随性的改编,那些华丽的装饰音,那些复杂多变的和弦。

太多音符。太多莫扎特。

乐曲终了时,包含太多情感而变得不堪重负的透明的水滴终于砸上白色的琴键。

“非常荣幸,能够参与您的人生。”

“这也是我的荣幸,我亲爱的安东尼奥。”

莫扎特微微笑着站起身,握住萨列里的手:“时间到了,我们该走了。”

“我们要去哪儿?”萨列里任由莫扎特牵着他往前走,没有任何反抗。

“我想这些已经不重要了?”莫扎特站在透出些许白光的门前,回头望进他的眼睛里,“我们会在世间永存,与文明一同不朽,只有音乐,那才是我们存在的所有价值与意义。比起这些,肉身与灵魂的归属又算得了什么呢?”

“上帝也很喜欢您的音乐呢。”

“与您一起,我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了。”

萨列里推开门,柔和的光芒淹没了他们。他听见教堂的钟声,白鸽的扇翅,恶魔的嗤笑,那低沉的声音庄严地宣布:你自由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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